久雨放晴,对于人们,对于天下万物,必定是件值得高兴的事。
在画眉鸟欢快的叫声中醒来,天已大明。这个时节,昼长夜短,早晨六点过后,夜色几乎褪尽。
竖起耳朵倾听,也不闻滴滴答答的雨声。时雨时阴的天气,持续了十多日。在这些日子里,听听窗外是否有雨,已成为醒后的第一件事。虽雨有雨的风情,雨天,给人凉凉的、湿湿的感觉,不时而至的雨,浇得人的心里透透的,爽爽的,如一首梨花带雨的诗,但多了,就不免沉闷,过犹不及的感觉,慢慢升起。这时,对晴天的渴望,总是很强烈。
看看时间,比平时晚醒了半个多小时。这是没有关系的。今天是五一节放假。放假,给人疲惫的心灵一次完全放松的机会,身上的根根神经都是轻松的,仿佛一点张力也没有。假期,是职场人士的奢侈品。
不去值班吗?妻问。
当然要去。我说。顺势用力伸展了一下四肢。经络骨节,嚓嚓的响。这种响声,一般人弄不出,也许是我久久为功,才会有这样的效果。每当此时,我都会很得意。生命的奇迹,就在五尺之躯里。有这种响声,酣畅淋漓的,说明我的生命力还很旺盛。
潭里的金鱼,不知为何如此高兴,啪啪的声音,接连响起。这种声音,已经很熟悉了,见怪不怪。响它的吧。小生命,也有它们表达喜怒哀乐的方式。这种响声,多半表达的是惊喜、快乐。
很明亮的光从窗户透进来,屋里,比平时亮了许多。心情,自然也比平时好。走过家庭厅、下到饭厅,再走过客厅,拨开窗帘、拉开梭门,但见一轮旭日,万道金光,站在小区的外墙上。身后,是蒙蒙的白雾,神秘莫测。
阳台上,潭边的花草树木上、亭上、假山上,已披上了淡淡的金装。
〖/sanwen/' target='_blank'>散文随笔www.〗潭里,水波荡漾,金鱼们,成群结对,若隐若现。那些石墩,也比平时显眼。
台前的山茶花,仅剩下了几朵,恋恋不舍的,欲去还留。繁花过后,枝繁叶茂,成为主基调。这时,多了几分沉稳,不像之前的百花,总是争先恐后的,给点温暖就蠢蠢欲动,给点春风就盛开,给点春雨就清新得不行。一切,总算稳定下来。
一股幽香袭来,直透肺腑。四处寻觅,才发现是潭边柳树下,有一细叶矮株的树上,结满了米粒一样的花。这种花,貌不惊人,全不张扬,也不凑热闹,在很多花都谢后,才慢慢绽放,但没有想到的是,竟有那么香。遗憾的是,我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。
“今天是个好日子,千年的光阴不能等……”我忍不住哼出声来。
我轻快地走进天义厂区。平时,路上行人,学生、上班的、做工的,络绎不绝。今天,特别清静。摆摊的,也比平时少得多。厂的办公楼前,电子显示屏里,“祝全厂职工‘五一’劳动节快乐!”的祝福语耀人眼目。
我想,快不快乐,恐怕不是“祝”出来的,而是靠一些很实际的东西,让职工感受到的。我一向以为,快乐只是一种感觉,是一种自己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体验。感觉快乐就快乐,感觉不快乐就不快乐。快乐纯粹是属于自己的,与别人无关。
比如,此时,我单位全体职工都在休息,有些恐怕还在梦乡,而我,却要迎着旭日去值班,在有些人看来,恐怕就有些痛苦,而我,却觉得格外的快乐。我觉得,一个人,毕竟是要劳动的,不管这种劳动有没有价值或者有多大价值,也不管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,只要在劳动中,就觉得快乐。有些病,都是可以通过劳动治愈的。
来到南京路上,视野顿时开阔。这时,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们,照常伴着音乐在舞蹈。他们舞的,是一种适合他们的生活态度。只要舞起来、动起来,生命,何曾衰竭?血液,何曾栓凝?人生图什么,图的就是一种自得其乐,更有甚者,带动他人同乐。
不久的将来,我或许会成为其中的一员,或许有其它的娱乐方式,面对不多的余生,都不会感觉悲伤。
有一老者,大概是店老板吧,在自己的柜台前,听着广场上的声音,看着舞动的人群,也笨拙地扭动着身躯。
“五一”前,持续纠正“四风”的文件已层层下发,清正过节的意识越来越强,所以经过市委大楼前时,并没有感觉与平时有什么不同。几个环卫工人在认真地清理着路面垃圾,红旗在迎风招展,显得特别鲜艳。
远远望去,这时的旭日,在火车站后面的房顶上,背后依然是蒙蒙的白雾,神秘莫测。
城里的旭日,和乡间的旭日有些不同。乡间的旭日,总是在山梁上,树梢上,背景,也总是很广阔。城里的旭日,总是在房顶、房后、房与房之间,背景,感觉要狭小得多。
不管城里的,还是乡间的,旭日,并不是很眩目。有些温,又有些凉。特别是最近,温差有十多度,这样的温,这样的凉,更是明显。也许,是晨雾,化去了它的部分热力吧。
几千米外,绝不清晰。雾,浓浓的,化不开。旭日,不知克服了多大的阻力,才破雾而出,独自灿烂。
我单位在东边,我朝着东方,步疾而稳。南京路比较笔直,直指火车站,也就直指旭日升起的地方。
感觉很特别,旭日,仿佛就在额前,犹如一盏明灯。我的额,暖暖的。有热流,经头颈,贯于四肢。心,热热的。由于不太眩目,我敢大胆地望着旭日。
美丽的旭日,如魔灯,牵引着我前进。逆向的人,纷纷从身旁过去并不断涌来;同向的人,脚步紧逼。
乡间行夜路,要用火把、马灯、电筒等照明,但这些照明用具,位置都不会高于肩,以便照亮脚下的路。人,往往要低头。
旭日的位置,仿佛永远在额前,永远让你昂首挺胸,奋力前行。前面,有着温暖,有着希望,有着目的地,还有着雾蒙蒙的神秘。身旁稍远的高楼大厦,也是迷雾重重。
想起“夸父逐日”的神话。夸父与太阳竞跑,一直想追赶到太阳落下的地方,口渴后就喝干了黄河、渭河的水,不够,又想赶到北方喝大湖的水时,途中就渴死了。他遗弃的手杖,化成了桃林。
古代的神话,是古代人民的精神食粮,但只有这个水平。现在,我想打死也不会有人去做这种事。巨人夸父,敢与太阳“逐走”,气概非凡。死后,手杖也化为桃林,造福人类。这个浪漫主义的神话,寄寓了古代人们的某种理想和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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